宪法危机的到来——美式民主何去何从?

[美华之音]

The Constitutional Crisis Is Here

If Congress won’t stop Donald Trump and Elon Musk from arrogating its power over federal spending, who will?

The Atlantic (www.theatlantic.com)

【译者言】川普+马斯克的二人组合简直太强大了，犹如 J.R.R.托尔金的索伦与 J.K.罗琳的伏地魔联合起来，联手攻击美国的民主机制。美国还有救吗?

宪法危机的到来——美式民主何去何从?

如果国会不阻止唐纳德·川普和埃隆·马斯克滥用其对联邦的权力，谁能阻止呢?

作者:乔纳森·查特(Jonathan Chait)
日期:2025 年 2 月 4 日

编译：临风

这里有时候宪政危机是悄悄逼近的，像黑夜里的阴影，慢慢显露真面目。而有时候，它则
是大张旗鼓地登场。这次，埃隆·马斯克正公然承担着川普交给他的任务——削弱宪法第一条赋予国会的财政支出权力。如果他真的骑着一匹骏马，后面跟着罗马军团进驻华盛顿，那他的意图恐怕也不会比现在更明显了。

今天凌晨 3:59，马斯克在自己的社交媒体平台上写道:“这是美国人民击败官僚统治、 恢复民主的唯一机会!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，要么现在行动，要么永远错过。你们的支持对人民革命的成功至关重要!” 这番话摆明了——他以川普的代理人身份自居，把自己塑造成一股革命力量、自诩为人民意志的化身，并以此要求特殊权力来对抗某个模糊不清的“危机”。

可是，为什么这些联邦项目必须“马上”被砍掉呢?如果正如马斯克所说，这些项目充斥着浪费和欺诈，那按理说，国会完全可以通过立法来减少甚至消除这些问题。如果不够彻底，那还可以再改进。而马斯克却搬出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，主张抛弃正常程序，把权力集中到他自己手里。各种消息显示，他目前正待在艾森豪威尔行政大楼里，带着一帮年轻的工程师——这些人既没有政府经验，也没有资格质疑他的任意决策——试图在长期存在的联邦项目中搜寻所谓的“马克思主义阴谋”。

这次的事件暴露了宪法设计中的一个老问题:美国开国元勋们当年没有预见到政党的崛起。他们原本设想，政府的各个分支会相互牵制，守住自己的权力。但政党的出现改变了这一逻辑，国会议员往往更像是总统的“员工”而不是独立的权力制衡者。川普成功地让共和党选民相信，他的利益与整个党是一体的，同时把自己在《学徒》节目中的霸道老板形象带入了与党内议员的关系里。相比历任总统，他利用这一点的程度远超任何人。

按理说，国会应该奋起反抗，不让马斯克决定哪些联邦项目该留、哪些该废。但现实却是，大部分议员都支持川普的目标——就算不完全支持，也明白如果站出来反对，就很可能在党内初选时被挑战。而且，这场宪政危机还带有明显的党派倾向。如果川普和马斯克真的成功剥夺国会的财政权，那这将永久性地改变权力规则，向右翼倾斜。国会的财政权将被重新定义:它只能设定开支上限，而无法保障最低支出标准。这意味着总统可以随意砍预算，而国会议员却不用为此承担责任。这样一来，长期以来主张“小政府”的保守派，终于可以实现他们一直想做、却不敢直接投票支持的政策了。

因此，尽管有少数保守派知识分子——比如曼哈顿研究所的预算专家布赖恩·里德尔 (Brian Riedl)，以及曾在布什政府任职的法学教授杰克·戈德史密斯(Jack Goldsmith)——指出马斯克的举动违宪，但大多数保守派建制人士要么为他喝彩，要么保持沉默。北卡罗来纳州参议员汤姆·提利斯(Thom Tillis)甚至承认，马斯克的做法可 能不完全符合宪法，但他还是对新闻网站 NOTUS 说:“没必要为这事儿哀嚎。”

更令人不安的是，马斯克正在一个混乱的法律灰色地带中行动。他和他的团队在秘密操作，没有听证会，也没有公开辩论。据《连线》报道，他们已经强行接管了财政部的联邦支付系统，把负责这项工作的长期官员排挤走，并无视相关的安全协议。

民主党人怀疑马斯克已经违反了多项联邦法律，但由于缺乏监管，没人能确切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。但问题是，马斯克可能根本不在乎法律。川普已经用大规模赦免和减刑 1 月 6 日骚乱的参与者表明，他会庇护那些为他效力的非法行为。

与此同时，马斯克也开始学川普，把反对他的声音直接定性为犯罪。他曾称美国国际开发署(USAID，一个两党长期支持的政府机构)为“犯罪组织”。在一名 X 用户发布了一 些参与马斯克计划的年轻工程师的名字——这些名字此前已被《连线》报道过——后，马斯克回复道:“你已经犯罪了。” 这名 X 用户的账号随后被封。(注:马斯克自认是 “言论自由”的旗手!)
实际上，揭露掌握公共权力的官员身份并不违法——尤其是当这些人未经正式程序就掌控了公权力的时候。然而，马斯克的威胁得到了川普任命的哥伦比亚特区联邦检察官、前 “停止窃选”(川普领导的反宪法运动)组织者爱德华·R·马丁(Edward R. Martin Jr.)的支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