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谈“多数人的暴政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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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佚名
前几天谈到“多数人的暴政”时提及《1984》，有朋友指出其关联不大。今天有空，想再啰嗦几句。
确实，“多数人的暴政”一词源自十九世纪托克维尔的《论美国的民主》和密尔的《论自由》，他们通过历史与理性警告多数人滥用权力的风险，而《1984》描写更多的是“极权下的暴政”。我想说，若任由“多数人的暴政”发展，必将走向“极权下的暴政”，两者紧密关联。其实后者是前者的升级版，是被社会接受和推崇的合法化下“多数人的暴政”。这种暴政曾给人类社会带来过巨大灾难。
从历史上看，“多数人的暴政”分为两个阶段。
第一个阶段是谎言先行。即便在没有极权的民主社会，谎言也能以言论自由的名义自由传播。极少数人通过耸人听闻的言辞煽动群众，引发群众斗群众的狂热与盲从。当多数人被谎言驱使，暴政就会出现。希腊雅典对苏格拉底的审判便是例证，煽动性的指控导致大多数公民以投票的形式决定了他的死刑。
第二个阶段是极权统治。当谎言得不到理性的遏制，某些强人便会通过“谎言重复千遍即是真理”的方式推波助澜，煽动大众盲从，排除不同政见者。强人利用民主程序夺取最高权力，建立“老大哥”的威严，极权统治就此产生。一旦掌权，他们便以“人民的敌人”为名取消媒体自由，用“真理部”洗脑民众，“爱情部”折磨异见者。在这个阶段，暴政以“法理”的形式系统化，社会大多数人可以理所当然地对少数人施暴，带来了更为深重的灾难，正如《1984》描绘的景象。现实中，极左与极右思潮都能催生这种情形。希特勒对犹太人的施暴和以及斯大林对不同政见者的流放无不如此。
我不知大家是否经历或研究过文革。不幸的是，我曾下乡，经历过部分的“十年浩劫“。谁能说当年的“群众专政”不是一种“多数人的暴政”？红X兵的行为不仅仅是出于威权压力，更是谎言与盲从下自发的狂热行动。他们以“朴素的阶级感情”斗天斗地斗人，将少数人甚至亲人批倒批臭，给社会带来了巨大的灾难。
文革的灾难不仅是自上而下的，还源于社会底层的肥沃土壤。这片土壤滋生出“大鸣大放大字报”的狂热与煽动，使得群众斗群众的情形屡见不鲜。大字报的特点是谎言、断章取义、上纲上线的煽动性语言，这些文字充斥社会时，必然导致民众敌对和狂热，进而带来社会灾难，历史上不乏其例。
来到自由民主的美国，我原以为文革的阴霾永远不会在这片土地上出现。但最近几次选举的现实颠覆了我的认知。我认识到，“多数人的暴政”在任何有适宜土壤的地方都可能发生，因为它依赖的是人性中的狂热与盲从，而非制度的不同。只要谎言得以大量传播而没有遏制，狂热与盲从的土壤便能滋生，加上法制体系的削弱，“多数人的暴政”也可能出现。
当然这种土壤不是极左或极右的专利。比如“取消文化”的蔓延和对“天选之人”的狂热都是滋生这种土壤的肥料，不容不警惕。
看看今天的社交媒体如X和微信，多少帖子是在理性讨论，多少则在对政治对手抹黑、妖魔化和拉仇恨？这些言论挑动了我们的情绪了吗？我们是否正在失去理性分析的能力？如果任由这种趋势发展，美国的政治未来何在？
我相信这个群的大多数能辨别那些是理性的文字，那些是煽动性的文字。那些是拉仇恨的口号，那些是理性的点拨。随便在微信中看看，那些只言片语的宣传页，那种没有出处的小视频，那些张嘴就是“川粉，白左，败灯，船破，XX几宗罪“等词汇的小编文章基本都不是做理性讨论，更多是煽动和拉仇恨。其实，对于谎言的甄别在技术发达的今天并不难，只差一个"google" 或"ChatGTP。 当然有人说什么都不相信，那谁也没有办法。
所幸，这个群中的大多数人仍保持理性思考和讨论。这要感谢群主的辛勤管理和疏导，尤其是对“尊重他人”“对事不对人”原则的坚持，我们还能够在这里进行一些理性探讨。这一点尤为珍贵。 很珍惜。[Shake]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