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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投降
我可以不看重别人对我的看法,但却无法忽略别人对我的“观感”。
但是我越来越意识到,“观感”也很虚幻,往往还掺杂着观者的认知。所以,有的时候好像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儿。
年过四十,已经慢慢习惯大姑娘小媳妇大小伙子叫我阿姨了,虽然有时候还会耿耿于怀。
但是最近,特别是回了山东,这个“文明礼仪之邦”,讲究“礼数”、“辈分”的地方,俺有点“招架不住”之感。
那天刚进电梯,邻居带着自己六七岁的小姑凉,跟我搭讪,“也不太了解,不太清楚,不知道让孩子怎么称呼您合适呀?”
我心想,这很难吗?“就叫阿姨呗。”后面进了家门越琢磨越不对劲,“不叫阿姨,难不成是想叫我奶奶么?”OMG!
没过多久,在小区又碰见一对祖孙在玩。小孙子三四岁,萌乎乎地大叫“阿姨好!”
没想到这奶奶纠正小孙子,“应该叫奶奶!”然后扭过头,一脸慈祥地对我说,“他看你年轻,就叫你阿姨。”
我。。。
叫阿姨很不对吗?还偏要纠正?
有人宽慰我说,山东这边,把人往“高”了叫,是对别人的尊重。
比如,酒局上,副局长一定要称“局长”。不知道职位的,称“领导”就对了。
可我不想要这种“尊重”呀!这奶奶一脸真诚,又慈祥,我虽心里憋着郁闷,又感觉终究是掰扯不清了。
于是,我也一脸慈祥地逗了逗小孩子,扮演了一把属于我的社会角色。 -
情感独立,难
清明节期间我妈回老家去烧纸,顺便也去探望了其他亲友,其中包括一位她的一生好友,也是高中同学,萍姨。
萍姨今年七十四五岁的年纪,却已经有了阿尔茨海默症状,状况大大不如去年。一个问题反复询问,虽然知道我妈是最好的朋友,但关于我家的一些基本信息已经忘得一干二净。
据我妈分析判断,这应该和萍姨丧偶再婚有很大关系。
萍姨和丈夫的关系一直很好,在家是被照顾的一个角色。老头突然走了,萍姨失去了一个精神支柱,一个生活中的“必需品”,她体会到了浓烈的窒息感,无法面对一个人的生活,无法一个人居住在一所空荡荡的房子里。
所以,很快,萍姨选择再寻他人。
但是此举几乎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。
儿媳大闹,说,“你这么做,让我们如何在亲友面前立足?”“这么大年纪了,不照顾自己脸面,要不要照顾儿孙脸面?”
女儿没闹,但宣布,“如果有别人进咱家门儿,我以后就不进这个家门儿。”
萍姨是知识女性,没选择退缩,找了一位聊得来、有眼缘的老头在一起了。
此举算是犯了“天下之大不韪”。
儿媳妇的一个亲戚,同时也是我妈、萍姨的同班同学,来到她家,大声训斥道,“(你)无羞耻之心吗?以后怎么好意思去参加同学聚会?”
已工作的孙子,回家的时候看到奶奶卧室里爷爷的相片儿被撤下,大动肝火,和奶奶及新老伴大吵一架。
孙子赢了,如今奶奶卧室里爷爷的相片儿还高高悬挂着。
萍姨的再婚,几乎让她落入了众叛亲离、甚至“道德沦丧”的境地。
虽然新老伴儿对她一如既往地好,但并没有改变她的生活质量,萍姨精神状况一日不如一日,让我妈很不是滋味儿,心里生出了许多悲凉。
所以我总怀疑我们孔孟之乡的文明问题,对女性老人再婚抱有太多的偏见,赋予太多的道德绑架。
女性老人的情感实现独立,拥有独自处理权,难啊!
我表姐是媒红,喜欢撮合对象,所以她手中也有一大把的单身男女的故事。
其中一位38岁女,留学德国,父母不放心她的独居生活,追去德国,劝说其脱单。不久听她跟我表姐哭诉,因为自己在情感生活方面的坚持,被妈妈扇了一个耳光,说家里有这么一位超大龄未婚女儿,亲戚朋友面前丢人。说家里有这么一个超大龄未婚女儿,自己没脸见人……
37岁小洁,山大工作人员,国内感情生活不顺利,欲选择去某国的一个留学项目,一方面去进修镀金,一方面也想在感情方面寻求突破。
没成想,她妈以死相逼,说,如果找个老外回来,“除非我死了”!
这小洁虽是在读博士,却被老妈吃定了,打消了出国念头,目前还是单身,独来独往,不“降低择偶标准”,也不接受老妈的相亲安排。
母女相爱相杀,爱得猛烈,杀得也相当惨烈。
我们的亲情,剪不断,理还乱。
我们的爱情,又受了多少羁绊?
情感独立,难,难,难。
或许,我说的情感独立是个伪命题?
我觉得又不是。 -
悲剧+ 时间=喜剧?
今天听到一个概念: 悲剧+时间=喜剧。不难理解哈?起初浓得化不开的苦,经过时间的洗礼、冲刷、浸泡,或许就会变成香醇的咖啡,让人享用、回味。
但是我想,此公式不应该如此简单。悲剧+时间,也需要超脱、超然,才能变成喜剧。
这句话虽然不是周奇墨首创,但我确是从他嘴里听到这个概念的。
周奇墨,人称中国脱口秀天花板。听到过一些他的段子,是关于他的童年的。
在他不记事的时候,父母就离异了,判给父亲,父亲却忙于生计,他跟着姑姑长大。对妈妈他更是没什么印象。
他在段子中写道,“所以,这就导致我小时候写作文很难写。老师布置作文,《我的妈妈》。”周奇墨写了两句话“我的妈妈王霞,一九六五年生人……”
老师知道了他家情况,下次再布置作业时说,“今天我们还写《我的妈妈》,周奇墨,你就写《难忘的一天》吧。”
这是段子里的一个梗。我想,周奇墨这时应该是从父母离异、被抛弃的感觉里疗愈了吧?
还想到了杨笠的段子,说起她爸葬礼上的一个场景。河北农村葬礼上,儿女需要用哭声表达自己的孝心、悲痛。哭的声音越大,代表你越孝顺。
杨笠和弟弟商定,咱俩都哭不出来,就索性都不哭了。
可谁知,杨笠一路大哭,弄得弟弟一路尴尬。最后,葬礼结束,弟弟走过来“抗议”道,“姐,你这样显得我也太不孝顺了吧?”
弟弟一句话让杨笠从极度悲痛中走了出来,破涕为笑。
这个场景杨笠三年后写在了段子里,算是第五季脱口秀大会杨笠的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代表作吧。
写出来,讲出来的那一刻,变成喜剧的那一刻,我想就是人真正超脱的时刻吧?
但是,我也见过一辈子都活在悲剧里的人啊!
我的姥姥,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很敬重她。青年丧夫,在五六十年代的农村大环境下,独自一人把三个女儿抚养长大,供她们读书,将女儿们都培养成了教书先生。
这很了不起,也是我们小辈都引以为豪的事情。但是姥姥终究没有挣脱老一辈的思想观念,她觉得没有儿子是人一辈子最大的不幸,并终生活在深深的自卑里。
感觉姥姥的悲剧,始终是个悲剧。
还有一个东北表舅,家中行二。大舅外出求学,一家子的生活重担压在了二舅舅身上。父亲脾气暴虐,动辄打骂,弟弟妹妹还小,二舅舅确实吃了很多苦。
现在,二舅舅日渐衰老,孩子也没大出息,他一大把年纪还需要为生计奔波。弟弟妹妹家越过越好,有了各自的工作、家庭。
二舅舅日复一日地为自己的一生抱屈,感到不值,言语中多忿忿不平。每每跟我妈通话抱怨,每次通话近一个半小时,并且没有主动停下来的意思。
妈妈说怕了他,虽然也同情他,但也实在怕接他电话,真真一个男版祥林嫂。
所以,二舅舅的悲剧也始终是个悲剧。
如果我们想转悲为喜,应该还是要自己跳脱出来吧?
怎么跳脱?跳脱桎梏,挣脱枷锁,超然物外?…… -
那些年与我擦肩而过的宗教信仰
印象比较深刻的一次是,在泰国一所医院体检时,需要填表,里边有一项,宗教信仰。我填了个“无”。
医院工作人员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样——人,怎么可以没有宗教信仰?
我心想,这没有宗教信仰还要被歧视吗?
于是下次再去,就填了个“Taoism”(道教)。
也听说过,“没有信仰是可怕的。”
感觉有点危言耸听,我虽不是党员团员,但是我坚信咱们有信仰,只是我没有很认真“梳理”过我的信仰。
在泰国两年半的时间,虽然也参加过当地的宗教活动,但是看到当地和尚至高无上的地位,和不时冒出的丑闻,我很难打心眼里走近,还是会有距离感。
回国后又有一个好友兼同事,因为其有一位学生是泰国高僧,她经常去参加他们的宗教活动。这位好友也带我参加过一次。
说起来那次,她还因为我的“尊重程度”不够而批评了我。说我穿的衣服鞋子不够庄重。用几乎严厉的语气说,你没在泰国待过吗?你不知道应该穿长裤吗?
但是,在北京的夏天,我真的没有长裤,也没想着专门去买一条。
我记得,去泰国寺庙,只要不是短裤就可以。我这七分裤应该也过关吧?
没想到,挨批了还。
到地方才发现,去参加的泰国人也没那么严格啦,还有一位露肩的呢。
这位好友在我们微信群也每日会发一些佛教教义。里面有些概念我们并不是特别认同,但是,依照我们对这位同事的了解,她对佛教的认真虔诚程度,我们是不敢说什么的(她是群主,我们十几个人也有近十年的交情了)。
终于,在她连续发了近三个月佛教教义,以及为寺庙捐功德的各种信息和链接,我们鲜有人和她有互动,之后,她退群了。
赶紧去问,为何突然退群?
她说,我现在需要的是追随者,而不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。
我也很难发自内心地去追随她。于是,无奈又伤感的,和这位多年好友,因为信仰,渐行渐远。
后来,我又去了美国。去之前就有人跟我说过,你参加华人的教会活动,就能较快地融入当地生活。
也加过一些人的微信,但是再没有过多的来往,也许是我没有主动奔赴的缘故。
也尝试去教堂参加过活动。当时满央央的人,并没有让我体会到宗教的神圣感。
印象深刻的还有,一位华人牧师,用较为鄙夷的语气说,希望大家自觉把身边垃圾带走,不要把在国内的臭毛病带到这里来。
这些言语、神态,也把我挡在了西洋宗教的门外。
当然,还有在微信群,偶尔也会遇到个因为宗教信仰而自感凌驾于其他群友之上的人。
这些,都会让我有排斥感。
我想,我的“信仰”是,没有区别心,大家众生平等,互相尊重。
最近在济南,我认识了一对夫妇,一位是马来西亚华人,一位是伊朗裔美国人。他们是巴哈伊信徒。
因为他们,我目前愿意走近巴哈伊。
我想,如果我要接受一个宗教,首先应该是因为某个具体的人。
因为我们没有这个大环境。我首先要看这个宗教里面的人的精神状态,整体修养。
丽娟与和平(伊朗裔美国人),谦和,亲切,纯净。目前我还没有发现哪里有让我不舒服的地方。
最重要的是,我可以和他们平等交换意见,而不是不容反驳的。
我现在依然不相信自己会是一个完全虔诚的巴哈伊信徒。但是,去了解,去学习,去探索一下,不也挺有趣的吗?
我相信我“支楞起来”的分辨能力。而且,没听说他们出过什么极端分子。
我会和他们结缘,还是会擦肩而过,谁知道呢。